【皇权富贵】山鸟与花色
地点：重庆
桀骜不驯的毒枭丞x初出茅庐的卧底昊/
架空预警一切随缘/
久等了，都是我编的/
01
“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”
“其他时候呢”
“想永远爱你”
02
范丞丞还记得，那天重庆下了场骤雨，大颗的雨滴像海洋的眼泪，无声无息地淹没了整个城市。
雨滴挂在他的西装外套上，不知不觉，空气里浮着淡淡的甜橙味，少年百年不动的红鸾星萌生了初次心动。
他想，他这次真的栽了。
如同往常再不过平淡无奇的一天，他叼着根烟慢悠悠地推开门，红木雕花的门框吱嘎吱嘎地在雨夜叫嚣着，屋里的小弟恭敬地站成了一排，大门外列队走进十来个小男孩，他仰着头瞥了瞥，转身坐上了中间的椅子。
“范哥，这是最近上来的新人，都是由各分管提拔推荐的。”丁泽仁近乎谄媚地说道，生不知掺了多少水分。
“辛苦了，最后那个小孩，你过来。”男人修长的手指指向最角落，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头金发上。
被叫到的小男孩皮肤雪白得惊人，在屋里暖光的灯光下，也透着一股冰冷的晶莹，像是自带仙气的天使和这练狱格格不入，范丞丞一眼就看中了他。
他冲他招了招手，男人十指上的银色指环在灯光下闪着零星光亮，投以无数星辰，黄明昊突觉眼前一晃而过的，是夏夜的烟火。
重庆的十一月稍凉了些，未合上的窗户跑进的风吹散了男孩额前的刘海，好看的五官带着男孩特有稚气，像是受宠若惊似地呆滞在了一旁。
“干嘛呢？大哥让你过来，还想不想要命了？”丁泽仁突然道。
“是，范哥。”
“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黄明昊”
黄明昊是吗？
他温柔地在心底重复了一遍，他这一生做过许多坏事，杀人放火，大奸极恶，在孤独又绝望的地狱，他遇见他，像于荒蛮邂逅绿洲，大海拥抱天空。
连他自己都不知道。
“就你吧”
最高兴的人是丁泽仁，要知道黄明昊是自己亲手提拔上来的人，能把他留在范丞丞身边当眼线最好不过了，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。
“是，范哥。”
小男孩还没过变声期，嗓子哑哑的，又带着湿湿软软的语调，像只刚被圈养的小野猫，挠得范丞丞心头一酥。
办公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桔梗，他顺手拿了一支走到黄明昊面前，他些许长他一点，撩人的功夫了得，伸出食指挑着了挑小男孩的下巴，抿嘴笑了。
“待在我身边，做个花瓶也没关系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，他站在那儿依旧没有动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，不紧不慢地添了一句。
“但是花瓶碎了，我也会买新的花瓶。”
自诩清高的少年啊意气风发地表露爱意，又怕这份灼热太过廉价，在黑暗里长大的他就连喜欢也要恶狠狠地说出口。
真奇怪啊，这个时候狼狈不堪的人，却是黄明昊。
男孩红了耳廓，乖巧地点了点头。
从前的范丞丞不知何为爱情，他觉得，靠着贩毒杀人度日他不配拥有任何一种情感。
可十八岁这年，他遇到了他。
03
范丞丞，江湖人称范家老二，从小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年，长姐在房地产界的垄断地位不可捍动，而他负责的是贩卖毒品黑吃黑的灰色地带。
如今范家黑白通吃，地下产业也慢慢收网，而他也不用再过这种舔着刀尖过日子的生活了，眼看着西边那块地是收官之作，可近日范丞丞却发觉，有人将情报透露给了警察。
愈发激起了范丞丞想要收回西边房产的野心，其实人一旦有了私心，便会破绽百出，那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发现，黄明昊早就成了他的软肋。
“你明天收拾收拾，帮我把这包东西放在二路口地铁站的储物柜里。”
“范哥这里面是什么啊？”
“你想知道？”
范丞丞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框，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了一抹笑容，又往前进了一步，站在墙边的小男孩埋着头没有说话，他却对着那头金发走了神。
许是年纪相仿，也许是黄明昊长得张极为干净的脸蛋，他要了他，让他日日留着自己身边。
杀人如麻习惯了倒也贪恋起温柔了，人们说相似的人会互相吸引，可范丞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对黄明昊着迷。
“年轻人，好奇心别这么重。”
耳边湿润润的，他贴在他的耳边说。
“不然，会害死你这只小野猫。”
七月重庆的天气像一团热乎乎的火炉，从黑色面包车下来的小男孩面色沉重地把背包放进了储物柜里，转头对着同行的西装男人说了句什么，又拐进了厕所。
“报告，今日下午三点二路口储物柜369号放入黑色背包，物体不详。”
再次见到范丞丞是在三天以后的码头，江面上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，月光簌簌地落下来，像是漫天流萤。
他跟在丁泽仁身后走进了上等舱，两旁的西装男人多了许多陌生面孔，黄明昊知道，那些上下打量的目光来者不善。
初冬的夜里像是书中情节般的，撞入了少年温热的怀抱，还带着淡淡的风信子香。
“想我了吗？”他偏过头说道。
范丞丞憔悴了不少，显然这几天西边的事情棘手了些，白衬衣映着他干净明朗的侧脸，黄明昊愣了愣笑着微点了头。
少年慢悠悠地走到最前面，对着一抹女人的身影鞠了半躬。
“姐，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。”
女人侧过半个身子，一头漆黑亮丽的长发软踏踏地搭在胸前，暗了暗眸子，又抬头看了黄明昊一眼，透着静谧的柔和，踩着高跟鞋消失在月色里。
“范哥，要不要我把大家伙都叫来，今天必须把这个内鬼抓出来。”
“先下去吧，这件事我心里有数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让你们都下去。”
人世间的“我爱你”究极意义不是在身体交融的时候共赴巫山，更多时候连爱意的萌发都是件悄无声息的事情。
懵懂青涩的少年明明眼里的喜欢都充斥得快要溢出来了，还是忐忑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再多向前踏一步。
范丞丞有些疲惫，连着守了西边的人三天，正当要收网的时候丁泽仁跑来说主地被人端了，他又连忙赶回来，和姐姐多年的心血被一团大火烧得丝毫不剩。
少年处事不惊地安排了后事，雇来了去日本的船只，却在开船的前一分钟让丁泽仁把黄明昊带来了。
如何度过一生，风声渐停，白鹿饮水。
他和黄明昊。
都好。
拉上米白色的纱窗，江面上的萤火虫在空中画了个大圈，手心的樱桃，凌晨小半快融化的黄油，夜晚的一枚月亮。
江风吹乱了心思，少年眸子里晦明不清的，流光涌动的。
“要和我走吗？”
“你都知道了？”
星子入夜，范丞丞点了根烟，白雾之中他看见黄明昊笑了，他心心念念的小男孩笑着摇了摇头，带着他不知缘由的悲怆，绝望，又惆怅。
“你走吧，我不会抓你的。”
黄明昊自我嘲讽般的说道，滚动的喉结却出卖了他的懦弱，他退却着不安着。
此时，他离范丞丞只有三步的直线距离，可他不敢靠近，飞鸟和鱼，注定难守。
“黄警官，你就不怕我杀了你？”
“如果你能就好了。”
范丞丞宁愿他不告而别，宁愿他满口谎言，宁愿从来没有认识黄明昊。
或者，宁愿他不姓范。
船舱里传来乱序无章的脚步声，发动机呼呼地染卷血色，码头的老渔夫捡到了一个少年。
04
所有为你而行的空幻梦想，都不敌最后与你许的愿望。
05
重庆的港口众多，地下交易多以船只运输，自范氏集团一网打尽以后南屿港也被强行闭港。
黄明昊想过很多次和范丞丞的相遇，可花瓶一词到底从他口中顺耳。那也是唯一一次，人生匆匆十六年中，他，当真想就这样，做个花瓶好了。
回到总部后上面的人似乎很满意这次行动，大手笔地给了黄明昊一份奖金，还顺便赠送了半年的休假，可等小鬼蹦蹦跳跳地找他玩时，看到的却是蜷缩衣柜里的小哭猫。
刚下过雨的火城稀薄的氧气里似乎什么被烤糊了，融化仅剩的希望。
蹲在衣柜里的小男孩双手环抱着膝盖，自顾自地，没有灵魂似的，说着一句一句连不上逻辑的话。
他说，他十岁开始加入暗部，刚进去就被人嘲笑是个没用的花瓶。
他说，小时候不服输，总想着要做个合格的卧底，不能再被人当做累赘了。
他说，他第一次见到范丞丞的时候，他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，只觉得心口有些烦闷。
他说，那天他其实，想和他一起离开，从此远离乱世，四海为家。
可他没有带走他，他就一个人走了。
怎么能就那样走了呢？怎么能留下他一个人呢？
天高海阔，此生不见了吗？
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，思念是紧接着好不了的咳。
小鬼试过很多种办法，可好像，从前那个黄明昊都，再也回不来了。
所有的生命存在迹象都同那个名叫范丞丞的男人消失了。
“你为什么不去日本找他？”警方那边传来了消息，范家在东京联合了山口组东山再起，东京的地下组织中国无权干涉，上面决定先把这件事给放一放，可小鬼却没把这件事告诉黄明昊。
回应是无声的，男孩本就不爱言谈，数来十六年，恐怕和范丞丞待在一起的六个月，已经耗尽了余生六十年。
“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”
不知如何开口，索性不去吐露，黄明昊想过很多种故事结尾，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，魂牵梦绕的人儿会被铐上锁链，跑来警局自首。
小男孩手中的豆浆洒了一地，微红的眼眶一下子充血过度，硬生生地掉了几滴眼泪。
他的范丞丞啊，一身是伤的范丞丞，伴随着镣铐撞击的清脆声来到他的身边，他说。
“你愿意等我吗？”
潜逃至东京的范家老二一聚剿灭了山口组近半势力，在小弟们以为范家老二有更宏伟的宏图时范丞丞却解散了剩余弟兄，孤身回到了重庆。回到了黄明昊身边。
重逢这天已然是入冬，他脱下单薄的警装披在他身上。站在白炽灯下的小男孩哭笑不得，又暗自感动。
傻乎乎地，一个劲地点头。
好，我等你。
他听到他这样说到。
06
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，不是每一个错误都可以弥补，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等你。
但是，只要你去争取。
答案就有两个。
Yes or yes
END
（豆豆有话说：好久不见，前段时间豆真的太忙了，身体状态也不是很好，没办法熬夜，每天的活动时间只能到晚上十一点，所以写文的进度实在很慢，在这里说声抱歉啦，写文随意，看文也随意喔，大家吃好玩好，长生不老！啾！）
评论(113)